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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吴道融旭警扫授摘要:张旭与吴道子彼此间的影响,文献虽有明确记载,但人们对张旭影响吴道子的相关记录普遍表示认同,对吴道子影响张旭之观点则多有质疑。这一点在人们对历代名画记中“授笔法于张旭”“授笔法于张长史旭”两句的理解中体现得尤为明显。此种质疑应受吴道子曾学书于张旭之记载、“以书入画观念及原文语境等因素影响。吴道子张旭笔法互授分析,得出张彦远所说的“授”一字采纳给予、传授的意义亦甚合理,以此支撑张彦远亦有关于吴道子影响张旭之记载的观点。在此基础上,我们通过唐时书画载体、创作工具发展的重合及二人皆善将外来经验化为自身艺术经验的习惯,给出二人相互影响的可能性。最后,进一步探讨二人相识并彼此影响之时段
2、,其中在对二者相识过程的分析中,发现了吴道子因仰慕贺知章向其求学书法而后才与张旭相识的极大可能。关键词:吴道子;张旭;书画影响;画论研究;历代名画记一、人们对吴道子、张旭彼此间影响的反应吴道子和张旭二人皆是因其艺术成就在唐朝独步一时的人物,前者享誉于绘画被尊为“画圣”,后者则享誉于书法被誉为“草圣工与他们的辉煌成就相比,二者的相关事迹在史书上却鲜有记录。吴道子在唐书中无传11,关于其生平、艺术成就等记载可以在画史中窥探一二,张旭在旧唐书和新唐书也仅有片段记载230-32可就是在这些不算宏富的材料中,留下了多条关于二人交集的记录,这些记录是我们得以了解与推断二人间相互影响的重要证据。但人们面对这
3、些记录体现出的态度却不尽相同,为了更好地理解人们对这些记录态度不同的原因,我们有必要了解一下“以书法用笔入画”这一思想的影响。我国书法和绘画两者之发展历来联系密切,在我国绘画理论中也不乏表示此种密切关系的理论,这些理论简单概括来说基本分为两类:一类是认为书画同宗同源的“书画同源”说;另一类则是认为书法内在经验与外在形式皆可与绘画结合的“以书入画”观念。然而,可能正是因为此种在各个朝代绘画理论中屡见不鲜的体现书画密切关系的理论,使得从古至今多数画家都热衷于自书法用笔中学习绘画的用笔方法,并致力于阐发“以书入画的相关理论。也正是因为历来的画家、理论家此种总是以“书”为主体来汲取以及阐释绘画创作经验
4、并付诸实践的习惯,导致“以书入画”的观念在历朝历代深入人心。此种观点的普遍,也使得人们无意识中弱化了其他艺术经验对绘画的影响。毋庸置疑,被这种繁荣的“以书入画”“书法影响绘画”的观念弱化最深的无疑是与其相对的一M绘画影响书法”这一类观点。画论史中此种观点的寥寥无几可以印证我们的说法,当然此种观点稀缺的原因并不全在于此,也有历史上人们普遍认为“书法地位高于绘画”3等原因的影响。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看人们对吴道子、张旭相互影响之记载的不同态度,就会有所理解。人们对文献中关于张旭影响吴道子那或隐或显的记载普遍是赞同的,这些记载也成为今人推论吴道子绘画线条有书法气及其深受张旭影响的重要依据。与对张旭影
5、响吴道子观点的赞同相反,人们对那些表现出吴道子影响张旭的记载总是持怀疑态度。比如王世襄先生在中国画论研究中,对历代名画记顾陆张吴用笔篇中“授笔法于张旭”42627的理解,是结合着历代名画记吴道玄传中“学书于张长史旭、贺监知章,学书不成,因工画”4144一条进行的,认为此处的“授”当是“受”之误544,认为该句必定是表达吴道子从张旭那里得到笔法。俞剑华以及于安澜两位先生整理的画论著作中保留“授”字但未提及是否为误这一点,也没有相关注释,所以很难知晓他们对该句确切意义的看法。关于该句的含义,我们在后面会详细讨论,此处暂且不表。而宋代大书法家蔡襄提出:“吴道子善画,而张长史师其笔法,岂有异哉?6明确
6、地指出了“吴道子对张旭的影响”,可是正如我们所说的那样,历史上对此种记录总是多有质疑,这一点可以从该句的不同版本中看出一“蔡端明日:吴道子善画,而张长史师其笔法。是言也,世多疑之。”7168人们对两类记录的态度如此不同的原因,笔者推测应是由于人们接触“吴道子向张旭学习书法”此类记录后形成的“两者应为师生关系”这一先入为主观念的影响,又加之上文提及的历史上普遍存在的“以书入画”理论与实践的影响,使多数人囿于“吴学张”的认知圈子中。由此观之,人们对吴道子影响张旭的质疑以及将该类记录主动误取为其他含义的现象就不难理解了。本文将试着抛去此种先入为主的观念,首先阐述吴道子“授笔法于张旭”“授笔法于张长史
7、旭”424恐是表示“吴对张”影响之依据,接着分析历代名画记吴道玄传中“学书于张长史旭、贺监知章,学书不成,因工画4144这一记载内模糊的时间因素,而后在此基础上推断“张旭影响吴道子”“吴道子影响张旭”的现象大致是在二者交往过程的何畤发生的,以期提供一个重新思考二者关系的新角度。二、对“授笔法于张长史旭”“授笔法于张旭”含义的推断表示吴道子得张旭笔法的文献比较明确的有:“唐代佚名灌畦暇语云:近吴道玄,亦师张颠笔法,而世传其画。”893除此之外,人们亦会用“授笔法于张长史旭”和“授笔法于张旭”来表示吴道子得张旭笔法。灌畦暇语一条意义明确,但用无妨,而若用后两条记载表示张旭对吴道子的影响实则有其不确
8、定性。这两条记录分别出自历代名画记叙师资传授南北时代和历代名画记论顾陆张吴用笔两篇,如果真如王世襄先生所说“授”为“受”之误,那么相同的错误竟然在不同的篇目内关于同一个人的记录中重复两遍,便很难解释为失误了。今人的发现可以为王氏的观点做一补充。词典中解释在古文献中“授”与“受”可以互通,这似乎也对应了说文解字中所说的授字“从手从受,受亦声”9385。虽然此处的解释支持了王氏的观点,但是授字的具体含义实则还是受个人倾向来决定的一现今的一些文章著作表明,在引用这两句话时,他们更倾向于认为此处的“授笔法于张长史旭”“授笔法于张旭”是表示“吴道子的笔法从张旭而来”而且说文解字中亦有“授,予也9385U
9、这一明确含义,所以这两句话的不确定性依旧存在。“授”字含义在历代名画记文本中表现出的矛盾,也是导致这两句话具有不确定性的重要原因。“授”字在历代名画记内即存在“给予”“传授”等主动性含义亦有“接受”等被动性含义。其中王默一条因同含有“授笔法于”这一描述所以尤其值得注意“王默,师项容,风颠酒狂。画松石山水,虽乏高奇,流俗亦好。醉后以头髻取墨,抵于绢画。王默早年授笔法于台州郑广文虔。”4165可以看出在该句中“授”字含义明确具有被动倾向且毫无歧义4116。为什么同样是“授笔法于”这一描述,我们却可以认为其在王默一条的含义亳无歧义呢?因为项容师郑虔,王默在此处又师于项容,王默早年学郑虔从逻辑上说得通
10、,且此句较之“授笔法于张长史旭”“授笔法于张旭”二句,在“授笔法”前有“早年”这一明确的时间限定,这一明确的时限定使得其后的“授”字对该句含义的影响显得微乎其微,这也是此句与“授”字主导了整句话含义的“二句”最大的不同。此种差别,可以提醒我们恐不能简单的依据王默条的“授笔法于”来将“授笔法于张长史旭”授笔法于张旭”中的“授笔法于”的含义定性为“从张旭处学到笔法”。而且,虽然笔者提到“受”与“授”可以互通,但是张彦远自身在二字的使用上,除了在我们所说的“授笔法于”句型处的含义较为模糊外,其在别处使用时对“授”与“受”二字的含义区分是很明确的一在文内他处“授”皆为传授、授予等具有主动性的含义,“受
11、”则皆为接受、受任等被动性的含义。张彦远使用“授”“受”二字的“规范性”,也是我们重新审视“授笔法于张长史旭”“授笔法于张旭”含义的重要原因。北宋书法家蔡襄,在其评书中提到“余尝谓篆隶正书与草行通是一法。吴道子善画,而张长史师其笔法,岂有异哉?”6162也许可以帮助我们确定“授笔法于张长史旭”和“授笔法于张旭”两句的确切含义。理由如下:蔡襄是北宋知名的大书法家,被尊为“宋四家”之一,其书法成就可想而知,并且据梦溪笔谈记载,其“以散笔作草书,谓之散草,或曰飞草10可见,他对草书的理解亦是非常深刻。那么假如蔡襄的结论是从他当时所看到的那一版历代名画记中得出的话,古人此种在距唐不远的社会原境下对历代
12、名画记所做的理解就非常值得我们参考,而且不得不承认,蔡襄的转述非常明确,并不像张彦远原句那样容易产生歧义。而且,即使蔡襄未见历代名画记,是靠自己对张旭草书与吴道子绘画的理解对比得出的“吴道子善画,而张长史师其笔法”这一结论,该结论也同样值得我们注意。首先,蔡襄作为一个书法家,要说出此种一书法笔法来自绘画一画论史上都很少有的言论,若非此种影响在二者间表现得十分明显,该结论应不会下得如此明确。再者,蔡襄所处的时代及其身份,使他所能见到的吴道子以及张旭不同阶段内的真迹都远远多于今天,又加上他对草书的理解颇深,所以此结论的可信程度相当高。将其作为“授笔法于张长史旭”“授笔法于张旭”两记录的含义应为“张
13、旭笔法受吴道子影响”这一结论的证据应不为过。其实,人们普遍倾向于将这两句话理解为“张旭授予吴道子笔法”也不无道理。人们这么理解的原因大概除了受到我们上文所说的同书中“学书于张长史旭、贺监知章,学书不成,因工画。”这条记录及历史上经久不衰的“书法笔法入画理论、实践的影响外,很大程度上也受到了这两句话所处的原文语境之影响。因为将这两句话的含义理解为“张旭授予吴道子笔法”,带入原文语境,前后并无太大歧义,似乎还很合理。此处仅举例将其带入论顾陆张吴用笔篇来看:“或问余以顾、陆、张、吴用笔如何。对曰:顾恺之之迹紧劲联绵,循环超忽,调格逸易,风趋电疾。意存笔先,画尽意在,所以全神气也。昔张芝学崔谖、杜度草
14、书之法,因而变之,以成今草。书之体势,笔而成,气脉通连,隔行不断。唯王子敬明其深旨。故行首之字,往往继其前行,世上谓之一笔书。其后陆探微亦作一笔画,连绵不断。故知书画用笔同法。陆探微精利润媚,新奇妙fe,名高宋代,时无等伦。张僧繇点曳斫拂,依卫夫人笔阵图,一点一画,别是一巧,钩戟利剑森森然,又知书画用笔同矣。国朝吴道玄,古今独步,前不见顾、陆,后无来者。授笔法于张旭,此乂知书画用笔同矣。”426-27此处节选的是文内对“书画用笔同法”的论述,从王献之(王子敬)开始,说其有“一笔书”,之后又列举了陆探微也作“一笔画”,并依此得出书画用笔同法,注意此处并未确切说明谁影响谁,是一种“平行的列举”,而
15、后面提到的张僧繇依卫夫人笔阵图作画,得出书画用笔同法,则明确的表示了绘画受到书法笔法的影响,因“国朝吴道玄授笔法于张旭,此又知书画用笔同矣。”等句紧随其后,顺应“张僧繇依笔阵图”隐含的逻辑“书法影响绘画”一“国朝吴道玄授笔法于张旭”被理解为“张旭(书法)影响吴道子(绘画)”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即使人们初读此句真的有所怀疑,怀疑其恐为表示“吴道子影响张旭笔法”,但是由于张彦远对吴道子“学书于张长史旭”的明确记载,加之“以书入画”这一历来的固有观念,以及上文所说的“书法影响绘画”这一看起来前后照应的逻辑,便又无所怀疑了。王世襄就是对此句中具体的“授”字有所怀疑,可惜终究被其他因素打败,依旧认为此处是“吴道子受笔法于张旭”,也就是认为“吴道子笔法受张旭影响”。那么如果按照本文观点,这两条记录表示“张旭笔法受吴道子影响”也就是隐含“绘画影响书法”的含义,将其带入原文就会有如下发现。首先,该解释在论顾陆张吴用笔篇中丰富了文章的结构。将此含义带入此篇,文中对“书画用笔同法”论述的结构就成为“平行列举”到“书影响画”再到“画影响书”,比之原先的“平行列举”到“书影响画”到“书影响画”的结构要更加丰富了。其次,该解释在论顾陆张吴用笔和叙师资传授南北时代两篇文章中似与下文的衔接也更加自然。如在论顾陆张吴用笔文中,“吴道子影响了张旭”这样的观点,似能更好的承接张彦远下文中对吴道子高超技艺的长篇描绘4